吾斯之未能信

吾(われ)斯(それ)を之(これ)未(いまだ)信(しん)ずること能(あた)わず

2007年11月11日星期日

日本人姓名

讀音、緣由、附話

古日本,姓、氏、名字、名、通稱意味不同,和古中國也有所區別。比如德川家康,最終正式全稱是『朝臣德川次郎三郎家康』,源是氏,朝臣是姓,德川是名字或苗字,次郎三郎是通稱,家康是名。

本文以下所述姓氏名字概念與現代中國相吻合。不探討日本古代姓名制度。

讀音

日本人姓名讀音據某分類可分兩類。一是音讀或訓讀或音訓結合。一是意讀。按意讀也可算作訓讀。但第一種的訓讀所指的是一般場合默認的訓讀音。除此之外的姓名讀音,甚至姓名本身,在某看來類似於惡搞,正文中不論述。但就數目而論,惡搞絕不在少數。雖然也不占主流。不過也許前兩種姓氏中已經有不少看得像惡搞的了。

一,

音讀姓名,如「西郷」(さいごう),幕末名人有西郷隆盛

訓讀姓名,如「隆盛」(たかもり),幕末名人有西郷隆盛。『盛』字在現代漢語中常用的意思恐怕是盛大、繁盛的意思。可能很多人讀這個名字作Longsheng,至少某平時會這麼念。但其實もり對應的『盛』是『盛飯』的『盛』。

音訓結合,如「五十六」(いそろく)いつつ是十與其他字詞結合時常用的訓讀音,ろく就是六的音讀。太平洋戰爭日方海軍將領有山本五十六。

有些的確是音讀或訓讀的姓名,但可能會讓漢語習用者迷惑,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念。這多半由于那些姓名所用字裏有通假字。

如織田信長的『信』,讀のぶ。不是『信』讀のぶ,而是『信』所通的本字『伸』訓作のぶ。信與伸在古漢語中經常互通。比如『威信外國』。日語中,『信』與『伸』音讀是一樣的。武田信玄的『信玄』是音讀,但他所有同宗兄弟的『信』都是訓讀,念のぶ,估計武田信玄的正確讀音也該是『武田伸玄』。

再如山縣(やまがた)昌景(まさかげ)。其中『景』訓作かげ。而其實這裏『景』通『影』,影的訓讀才是かげ。另,縣本訓作あがた,此處省略了一個音。省音也是造成外人困惑的要因之一。

有個人叫上杉景信。景信兩字都是通假,讀かげのぶ

再舉些有些極端的例子。

比如姓氏『喜屋武(きゃん)。是『喜』音讀加『屋』訓讀加『武』音讀或者きや約成きゃ鼻音化作了

比如姓氏『平平平平』(ひらだいらへっぺい)。ひら、だいら是『平』的兩種訓讀。へい是其音讀。第一個へい促成了へっ,於是第二個へい變成了ぺい。

類似平平平平的有姓氏『四四四』(よしじ)。

二,

比上述類別復雜的就是按意思而讀的姓名。主要是姓氏。

比如姓氏『小鳥遊』,讀作『たかなし』。たか是『鷹』的訓讀,なし是『無』。按讀音,姓氏意思是沒有老鷹。『沒有老鷹』是『小鳥遊』的條件。

比如姓氏『月見里』。『月見』是賞月的意思,『里』是鄉里、城邑的意思。整個姓氏的意思是能賞月的地方。這個姓氏讀作『やまなし』。やま是『山』的訓讀,なし同上一條的なし

比如姓氏『一』,讀作『にのまえ』。にのまえ全寫漢字是『二』()『之』()『前』(まえ)。這個姓氏還有讀音,叫『いちもんじ』。いち、もん、じ所對應的漢字依次分別是『一』、『文』、『字』,意思就是一字。讀音不同姓氏也不同,雖然同字。

比如姓氏『一一』,讀作『にのまえはじめ』。前一個『一』同上一條,後一個的讀音表示『初』、『始』等。幕末新選組劍客齋藤一的名字『一』也念はじめ

比如姓氏『二』,讀作『したなが』。した是『下』的訓讀,なが是『長』的意思。『二』字兩橫,下面那橫為長。這個姓氏也可讀作『ふたつ』,即其常用訓讀。

比如姓氏『九』,讀作『いちじく』。いち、じ、く依次分別對應漢字『一』、『字』、『九』。這個姓氏按讀音,意思是:一個字——九。非常無聊。

比如姓氏『十』,讀作『つなし』。つなし的意思是沒有。何謂沒有?個位整數一至十的常用訓讀依次分別是ひとつ、ふたつ、みつ、よつ、いつつ、むつ、ななつ、やつ、ここのつ、とお。只有十(とお)不帶也可以讀作『よこだて』。『よこ』即『橫』,『だて』變化自『たて』,而たて是『豎』。該讀音取自『十』的寫法。還能讀作『つじ』,即『』的讀音。是十字路口的意思。雖然『』之一字并非中國原創,但《漢語大字典》裏也收錄了這個字,漢語拼音為shi,第二聲。

比如姓氏『臥龍岡』,讀作『ながおか』。おか確實是岡的訓讀,而なが是長、永之類意思的字的訓讀。龍臥在地上確實蠻長的。

姓氏『九十八』,讀作『にたらず』。にたらず的漢字是「二足らず」,全寫成漢字是「二不足」。九十八加二等於一百。

姓氏『九十九』,讀作『つくも』。つくも的意思是就快到達了。

姓氏『四月朔日』,讀作『わたぬき』。わたぬき全寫漢字是綿(わた)抜(ぬき),意思是拔棉。以前四月一日有把衣服的棉抽出來的習俗。姓氏『四月一日』也是這個讀音。

姓氏『八月一日』,讀作『ほずみ』。ほずみ全寫漢字是『穂摘』。八月一日,開始收獲了。

姓氏『二千六百年』,讀作『ふじむね』。某懷疑ふじ對應漢字『不死』,むね對應『志』。

姓氏『空』,可以讀作『そら』,即該字最常用的訓讀;也可以讀作『くう』,即該字最常用的音讀;還可以讀作『きのした』。きのした是『木下』或『木之下』,是安土桃山文化後期日本實權者豐臣秀吉本來的姓氏。豐臣氏滅亡後有族人將姓改寫成『空』,不清楚和虛無思想有無關聯。但假名表裏,的下面是

姓氏『十六女』,讀作『いろつき』。いろ即『色』,つき即『』、『付』。意思是(開始)有姿色。

姓氏『美人局』。這個詞在日常中也當作普通的詞使用,念作『つつもたせ』。つつ是『筒』的訓讀;もたせ是『持たせる』(もたせる),意思是使持。合起來的字面意思是讓人持筒。實際意思就是中文的美人局、仙人跳、捉黃腳雞,一種色情敲詐。有說這個『筒』指的是賭博抽老千用的假道具,有說是日本黑社會對女性器的稱呼。有這個姓氏的人……

緣由

據稱日本人姓氏最繁雜。某估計可能和其產生有關。古時候平民沒有姓氏。明治時期強制人民取姓。這也可想而知會得到什麼樣的姓氏。當時平民文化素質較低,好多人不識漢字,請人取姓。被委托的人有的故意使用侮辱字眼。比如姓氏『我孫子』(讀あびこ)。多數認為這個姓氏是這麼由來的。還有姓氏『豚顏』(とんがん),意思是豬臉。沒看到權威說法,但個人估計也和我孫子由來差不多。

附話

一,日本人取名也很古怪。當初有人要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叫『惡魔』,一時鬧得沸沸揚揚。後來沒被批準。但的確有人給雙生子的孩子一人取名讀作うんこ,一人叫做まんこ。對應漢字某不知道,也不確定是否對應了漢字。但只用假名的話,一般情況下,うんこ是大便的俗稱,まんこ是女性外陰的俗稱。

二,有個日本將棋棋手姓加藤,名一二三(ひふみ),段位是九段。通稱加藤一二三九段。如果豎著寫,估計這個名字不太好念。一二三?三二一?二二二?三三?

三,由於日本對待漢字不像中國,所以有時同一個姓名可能有不同漢字表記,雖然最終有一個使用最多的。比如坂本龍馬。也被人寫作坂本竜馬是龍的異體字,這兩個字互相代替中國人也能接受。但也有人將其名寫作良馬。坂本龍馬的『龍』最終被確定讀りょう而不是りゅう,也有虧同時代有人將他名字記成良馬。因為『良』是沒有『りゅう』這個音的。坂本龍馬自己有時候用りょふ表示名字,其實也可據此確定讀音了。但多些佐證更保險。不同字而同音的姓或名可能是同一個姓或名。但同樣的寫法不同的讀音肯定不是同樣的姓或名。好比中國的覃,QinTan并非同宗。